闵骆

没有人能阻挡我要走的路。

南国

没有你的旅途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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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贺峻霖偶尔会想起十四五岁的那段日子,也会忍不住想到十六七岁的日子,在辗转反侧的夜里,把过去的回忆一遍遍的想起来;想得多了,他就从宿舍的被窝里钻出来,光脚爬下床走到宿舍的小阳台上掏出手机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严浩翔打电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害怕吵醒目前还陌生的舍友,他们谈论的话题大多漫无边际,贺峻霖会说今天吃了什么,去投篮进了几分,看了什么样的书籍,喜欢的球员新发的ins,华晨宇演唱会的门票又没抢到;严浩翔认真听,一一作答,也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严浩翔。”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贺峻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温柔,像所有日子呼唤他名字那般亲昵。

 

“我抬头就可以看见月亮。我们看的是一个月亮。”贺峻霖说。

 

于是严浩翔在陌生的城市里第一次抬起头,看到月亮挂在天空又大又圆;电话挂断以后他对着空白的笔记本画了一张画,那张画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轮月亮;月亮在画上,月亮在空中,月亮在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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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年龄比较尴尬,因为彼此之间的高考推了许多行程,因此多数活动都只有几个男孩子一起出席,在马丁双高考时,都是稚儿组;可很快就到了贺峻霖他们面对高考,贺峻霖、严浩翔、张真源和宋亚轩不得不缺席一些活动,只有在重大活动时才会出现进行合体表演;在高考志愿里,贺峻霖一直举棋不定,私心他更想学习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识,他不可能一直音乐这条路走到黑,他想去多拓宽一些自己的边界,因此在长久的考虑之下决定去报考艺术院校学习绘画,艺术是互通的,都需要充沛的感受力,他需要去学习;而严浩翔在这一点上更没有选择,家人对他出道这件事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在大学报考金融方面的知识,他说到底还盼着严浩翔最后退出演艺圈能够子承父业,毕竟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因此他也有不得不的顾虑。

 

为了高考顺利,贺峻霖和严浩翔近乎是苛刻的进行了闭关。

 

贺峻霖被送到了四川省最好的艺术培训机构,从那个夏天开始就抱着颜料在自己的位置上涂个不停;他常戴耳机,听着各种歌曲,在炎热的夏天里他喜欢上许多不同的乐队;在空闲之余他看了不少电影,写了一些故事,甚至写了一些歌词,他总是在画完速写后的凌晨三点将自己的歌词打包发给严浩翔,倒头就睡。

 

明明就在隔壁省,可是每次聊天都好像有着时差;他收到严浩翔消息总是固定的早上五点半和晚上十一点,铁打不误的早安和晚安,对自己歌词的修改,对自己身体的忠告以及给他准备的各种药和补品,还有一些偶尔出门买到的礼物;压力太大,作息颠倒,他开始比之前冒更多的痘痘,经常头发没洗就风尘仆仆的跑到画室里一画就是一整天;穿着宽大的黑色T行色匆匆的走在路上,他安静极了像是要把自己藏匿起来;起初由于基础太差,他的作品一塌糊涂,经常自己都没眼看,可是这样的高强度训练进步迅猛,没过两个月他甚至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勾勒所有队员的轮廓,他想,过了几个月说不定就可以给他们每个人画插画,铁定吓他们一跳。

 

日子就这样被一天天推着走,从炎热的夏天到了开始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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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没有想到,严浩翔第二天就出现在了自己跟前,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头上冒着汗。

 

由于军训完的缘故,严浩翔比之前稍微黑了一些,笑起来时显得牙齿更白;他站在自己的宿舍楼下,给自己发消息,正在吹头发的贺峻霖头发都没吹干就往楼下跑。

 

高考的结果称心如意,贺峻霖顺利考上南边一所艺术院校,就读服装设计;而严浩翔也了却了父亲的一桩心事,在一所北国的211里就读经济;他们完整了自己的遗憾却也造成了一些别的遗憾,他们要在没有彼此的生活里度过这几年岁月,又是漫长的好几年。

 

夜深忽梦少年事;可分明此刻还是少年。十八岁的贺峻霖颇有点少年老成的味道,想到前几年的事情经常会觉得漫长如前半生,那个小小的自己是漫长岁月里很遥远的记忆,却总是会被无端想起来,他那时和严浩翔形影不离,一起看球赛,没有任何争执的谈论,一起吃东西,将彼此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后来他就在冬天结束后消失不见,他被遗弃在了巨大荒野里;他开始在没有对方的时刻里蜕变,他的性格变得安静了一些,收敛了许多喜怒于形,也不再逢人就提自己喜欢的球队,慕尼黑的约定、需要喝的啤酒他也不会再提,他把所有的难过都自我消化,在无数个浑噩的夜晚他冒着冷汗醒过来,在梦里他们一起在鬼屋里并行,却找不到严浩翔的样子,他被抛弃的猝不及防,就像是被遗落在了孤岛;他后来当然有与他人创造回忆,却始终没有办法快乐到那种程度,孩童时期的掏心掏肺虽然稚嫩,却不掺杂任何的其他情绪;那是纯粹的。

 

“你怎么跑过来了?”贺峻霖问。

 

九月的南方还是热的要命,太阳火辣辣的炙烤大地,叶子被晒焉了,空气里翻滚热气,尘埃在尚且分明的光影里忽上忽下的跳动着,他就站在楼下显眼的位置,晒着太阳;耳边充斥着蝉鸣,出门时候甚至没有带上一顶帽子来躲避空中的蝉尿,头发真是白洗;可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他出现的场合总是惹来非议,不认识他的人总会忍不住回头侧目,嘀咕两句这个男孩的漂亮;小小的自己当初是不是也是被这张漂亮的脸所蛊惑呢;贺峻霖片刻失神。

 

“我来看看月亮。”严浩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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